每次从龙州的十字路口走过,总会有为数不少的人坐在路口边上的树木下。几辆自行车堆放得不是很整齐,甚至说是有些垂头丧气的。
这些自行车的主人是一群等待的临时工们。他们来自附近的乡村,早出晚归的站在路口等着,希望能有人请他们去干点什么。当然,这只能是苦力工了。
明显地,他们当中,女人们离男人们有一段距离。然而,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共同的表情。这种表情很是凝固。风吹不动,雨打不烂。无论你如何的对他们感到惊讶或者是忧伤或者鄙夷,他们都仿佛广场中的石头雕像一样。他们只对他们感兴趣的物事施以关注,倾注另一种表情。
一个男人穿着黄色的T恤衫,背后印着:“某某饲料”。黄色是橙黄,带着一块不为人知的其他颜色。他的头发并不脏。只是有些凌乱。像是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梳理过。不过也对,谁还有闲情去理会这头发呢?他把他的拖鞋脱了下来,垫在屁股下面。灰褐色的裤子上沾了一些淡淡的泥的痕迹。一只脚穿着泥黄色的人字拖鞋,一只脚赤着。他弓着身子,把手环箍着膝盖下一点的部位。他的手看上去并是有力的那种,从手臂到手指,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是的,他瘦。他的脸上长着胡须。不多,但足够让人知道他不年轻了。他的目光迎着那远远的开来的一辆车,像是行注目礼一样的一直看着,看着它从远处开来、经过自己的面前、然后呼啸而去。这个过程是连续的。而对于人,他好像几乎不感兴趣。无论是放学归来蹦跳着的小学生还是衣着单薄的女郎,还是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抑或是目空一切的中年城镇男人,他都不会把目光转移到人的脸上。他时而和身旁的同伴说话,时而掏出一块五的甲天下点起来抽。
在夕阳里,你看他的背影,慢慢的暗了下来。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黯淡的人影。他弓着的身子,像是越来越弯,弯得如同一张待射的弓。然而他却是无力的。不是疲倦的无力,不是精神疲靡。他可以给你清楚的神色,然而,这神色坚硬,不发一言的长久的在他脸上停留。他已经不会激烈了吧。我自个的想着。或许,他们都是这样,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大悲大喜
这不是从容,不是安稳,不是平稳,甚至不是安静。这是一种焦灼,沉默。对了,也是一种对生活的麻木。 原谅我,原谅我在这里为你们杜撰一些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