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 méng 古代称民(特指外来的)。
他们是没有名字的一群,越大的城市,就越是如此。
那是一个夜晚,我像平常一样,要了一碟炒粉。烧烤店门口的位置上坐这几个人,桌子上一片狼藉。店里的电视放着非常无聊的娱乐节目:好像是某国际民歌节闭幕,一群妖艳的人拥着另一个很具富态的女人在跳舞,女人在唱着一首颂歌,这太平的盛世。
门口的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开始传入我的耳中,至少,这比太平盛世的颂歌更能震荡我的耳膜。他们的桌子脚边放着暗绿色的啤酒瓶,几根骨头凌乱地趟在地上。其中一个男人开始说着他在广东东莞的经历,在酒精的催发中,他的声音很大。他说起广东的老板,骂了一句丢那妈,说白做了半年,工资都没拿完(工)厂就倒闭了。另外的两个没有接下去,开始说着家乡的事:某某欠了我一笔钱到现在没有还;如果不是家里有事某老板给很高的工资留下来的;某某惹事了到现在不敢回来;我的老婆敢不听我的我就……等等。
他们喝着啤酒,声音的分贝依然保持不变,他们谈论着生活,仿如电影中所谈论的江湖一样,充满义气,”某某敢不还我钱我就怎么怎么的”、”佢(他)敢讲出去我就捶佢(揍他)”。也有像一个需要自我赞叹的孩子一样”切,我旧年(去年)在深圳,包吃住2000蚊(元)我都觉得嫌少”。从头到尾,他们谈论的范围脱离不开他们自己。
在满脸通红中,一阵声音巨大的音乐响起,是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的高潮部分: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在我以为这首歌要继续唱下去的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个拿起了电话说了声:”喂”。原来这是那个人的电话铃声。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依然很大,手机里的声音也跟着传出来,仿佛是一个有线电话按下了免提键。这个时候,一个啤酒瓶被另外一个不小心踢倒,他们继续着讲话,分贝依然不改。
他们是没有名字的一群,他们30多岁,比我早几届从初中毕业,或者说从小学毕业。他们和我一样,看过《古惑仔》,即使生活再多劳累,他们依然有强大的精力,这些精力让他们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或者说搬起了板砖,砸向另一个人的头上。可更多的是,他们安守本分,坐火车的时候,带着很多的行李。在闲着的时候,他们会拿出一个杂牌的手机,开始播放一段爱来爱去死来活去的音乐。他们建设着这个城市、那个城市,不过估计4000元/平方米的房子无法容下他们的精力,他们也买不起—-尽管那就是他们自己建造的。
他们没有让我继续观察下去,他们走了,留下一片的狼藉。
古惑仔曾经小时候也迷了一段时间呢~~~生活感悟很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