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当年忆秦娥

读孙甘露《忆秦娥

写在扉页上的话:我们都太年轻了,还不了解平凡生活的悲剧性质。二零零八年七月十九日晚。

不知怎的,在读完孙甘露的《忆秦娥》这本薄书后,总会想起一首歌来:张亚东的《不明飞行》。前者模糊了人们对小说写作的视线,而后者则同样显得有一种异质性—-这也算是音乐?你可以同样用这样的语气问,(《忆秦娥》)这也算是小说?或者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自问一下,什么是音乐,什么是小说。这两者是否已经被钉死在人类的经验之墙上?

孙甘露用一种别人不曾用过(至少我目前不曾经见过第二个人)的笔法,来写下一些被外界称为小说的文字。在我读来,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或者说,那是一本应该在大学的自习室或者阅览室读的书。那阵要考中文系研究生的日子里读这样的书,或者可以作下这样的笔记:

孙甘露颠覆了人的描述方式,也同样颠覆了小说的叙事方式。他用第一人称,游离于小说人物之中。他的现实世界和小说世界相互打扰,相互混合。在日益成熟的各类小说叙事中,成为了另一种可能。

如你所见,这一段文字充满不确定性,或者说,有点故弄玄虚。这一如孙甘露的文字,充满不确定性,充满了晦涩。但或者正是这样的形式,方才表现出了生活的荒谬,以及理想的不合时宜(文中《大师的学生》那个近乎神经质一样的维庸就存在着不合时宜的理想)。一个人如何的被生活改造,改造得毫无棱角、平庸,这仅仅是我在其中所看到的一部分而已。而谁知道呢,现实生活给孤独者带来了多少的荒谬感觉呢?这无法得出答案,而只能凭自身的臆想罢了。

在短篇《忆秦娥》中,描写一个少年如何参与了自己对一个妓女的回忆的构建。用各种方式参与到别人的生活中去,结果只剩下自己的一段回忆。而这一段回忆无法被抹去,但可以被随意涂抹。就如那个妓女的生活一样,她的生活方式可以随意的被作者理解,但没有人可以说出真相。

或者有一天你想看一看这个所谓先锋作家(在这里没有丝毫的鄙夷之情)的书,那么,你要做好准备,或者说趁自己年轻、尚存想象力的时候去读吧。不要在被改造得失去了棱角或者大腹便便只喜欢悬疑小说的时候去读。那只会使你白白浪费了16RMB和一段适合调情的时光。

摘录几段:

我们那百无聊赖的状态和永远热切的无端的思慕,多少有点像某种恶习。

生活依然向前。只是某些微小的细节被无可挽回地改变,但是没有人能够明察这一切,犹如一曲耳熟能详的名曲,仅有一个音符被演奏者忽略了时值。正是这点轻微的改变蕴含着奥秘,它可以被体会,但有谁能够领悟而又不费思量呢?许多事物彼此映照,互为衬托,就像公园中的花木在记忆中随风摆动,令人心间漾起温馨和悲苦,犹如死亡的开端和恋情的结局。

(细微的生活细节被改变,这样的改变或者引起了我们的人生历程改变,可是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内中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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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推荐:大学人文读本系列(2014下载链接)

前几天平客老师在Twitter上说起一套《大学人文教程》,当时我用WAP上Twitter,回了一个,说起了大学时所读过的《大学人文读本》,而实际情况当然不是我所说的那样(平客老师已指出)。

而老实说,我的人文教育是从大学开始的,而悲哀的是(或者幸运的是),却只能从课外书中吸收。而我那些领着工资的讲师、教授老师们,从没有跟我说起过什么叫人文。只记得那时候一听日本就激动,两眼通红。一听民族就如同很多人看现在的北京奥运一样,自豪、盲目。

从人类学课开始,知道什么是民族中心主义。而真正让我懂得世界公民(英文参阅Link [注1]),则是从夏中义先生所编写的书《人与世界》中。尽管其书中所说的大部分内容我已忘记,但我却始终记得,任何民族的中心主义,任何民族的妄自菲薄,任何民族的自高自大,都一样可笑。不论是汉族,还是日本人常说的大和民族,抑或是日耳曼民族。以己族为中心,散发开来的统治思想,演进成了德国纳粹与日本的法西斯。而卢旺达的1994屠杀参阅),则让人类再次看到了地狱黑暗之门并没有关闭。

而在《人与国家》当中,开始接触民主、启蒙。而更重要的是,我开始接触到什么是个体。在国家背景下的个体生存,在狂热的青春(书中言,可怕的青春)中的个人成长。那时候记得好像是张中晓的文章掺杂其中(后来拼命的找张的文章,终于让我找到了他的《无梦楼随笔》,链接中有下载),犹如一盏灯一样让路明亮起来。

尽管那时候有很多的关于人与国家的疑惑,可是始终还是见到了个人的成长–你知道,在国家主义的背景下,个人是不被论述的,不被重视的。有多少的年轻人被教育成这样?

在看完上面两本书的时候,我就几乎天天跑图书馆。因为还有一本书始终不见踪影,那就是:《人与自我》。在等候许久之后才从图书馆把这本书借了出来。这一本有A4纸那么大的书开始让我着迷。我用当时我认为对书的最高规格的喜爱对待了它–那就是摘抄一段一段的文章到笔记本上。而最多的一”段”则是,整篇文章都抄了下来(弗洛姆的《信条一》)。

在这本写满关于人生与自我,生与死的书上,让一个年轻人从外界转向于开始关注自己的内心。这使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只能是他自己,人只能成为他自己方能使人生成为人生

2014年7月13日更新:Dropbox下载:https://www.dropbox.com/sh/6idxfh20gux5buw/AABwRK_ZZ1CkhRutuhLM0ZGSa

2010年8月10日更新:Word版本下载地址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5570133.html

PDF版本:

人与世界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4922826.html

人与自我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4922812.html

人与国家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4922818.html

出版社好像已经停印,值得下载Word版本并打印阅读之。


[注1]: THE WORLD… universally outgoing, conceptually unbounded, the planet dynamically, synergistically and organically one with itself and the cosmos.

CITIZENSHIP… the restrictive rights and duties within a given social structure.

The two words together seem paradoxical. “You can educate either the citizen or the man,” wrote Thoreau. Yet in their union lies the potential success of the human species; in their non-union lies the demise of a fatally flawed creature which could not overcome its self-imposed global anarchy.

I am a world citizen

英文:I am a world citizen (我是一个世界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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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偶得(2):汪精卫三题

读书偶得(1)

书名:《非常道》 作者:余世存

上次出差时,朋友借一书,名曰非常道。另一朋友被”借”的书叫《常言道》,一查,竟然是同一作者写的。最初是在车上偶然翻起的。看名人、狂人、奸人,如同沙滩上的贝壳一样,陈列着,一一让人检阅。有人说错漏也好,有人击节称赞也好,读书总得带着个脑子去读。即使是那些像是写在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历史书里记载的那些事,你也一样应该去怀疑,甚至去质疑。历史是被统治者书写的,写给那些被统治者看,以便让被统治者们安于被统治—-古来如此。

今读《非常道》,得”卖国贼”汪精卫三则,录于此,留存:

其一:

1938年11月3日,日本政府发表了第二次对华声明,修改了先前不把国民政府作为交涉对手的方针,提出在蒋介石下台,承认”满洲国”的条件下,日本即与国民政府谈判停战。汪精卫在日本对华声明后,要求蒋介石辞职,以争取和日本实现停战。汪说:”我们应迅速联袂辞职,以谢天下”。蒋介石则说:”我们如果辞职,到底由谁负起政治的责任?”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在说服不了蒋介石的情况下,汪精卫决定与蒋介石分道扬镳,单独搞”和平救国”。汪精卫乘蒋介石去陕西参加军事会议不在重庆的时机,12月18日以外出演讲为由乘飞机离开重庆到昆明,然后飞往当时作为法国殖民地的越南河内。汪精卫离开时给蒋介石留下了长文的诀别信,表示他和蒋介石虽然走的道路不同,但目的都是为了救国。汪精卫最后写道:”君为其易,我任其难”。

其二:

汪精卫谋刺摄政王在当时是一个大案,有肃亲王审理。肃亲王看到从汪精卫身上搜缴的三篇汪精卫亲笔手稿《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之后,感慨万分,非常佩服汪精卫的人品见识,更佩服汪精卫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肃亲王对清廷的腐败也感到深恶痛绝,所以对革命党人的反叛行为也十分同情,他后来说:”如果我不是出身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党反叛朝廷了。”本来加害皇族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单肃亲王决定从轻发落汪黄二人,以安抚天下人心。摄政王载沣最初主张立斩汪黄二人,但经过肃亲王的反复劝说,同意从轻发落汪黄二人。

其三:

1927年4月10日,汪精卫到武汉,在各界盛大欢迎下,他对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表示要与共产党为中国革命而共生死存亡,说:”革命的向前来,不革命的滚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