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写完后才发现,这一篇写得很乱。嗯,TMD。
己丑年,二月十六日,诸事不宜。
二月在南方属于一个非常忙碌的季节。他的肩膀上有披肩,腰里挂着刀,他不是侠客,是个种甘蔗的农民。在我的记忆中,给了他这样一个标签:永远微笑。当然,在今天,我又想起了另一个标签:愤青。
如果你知道他的年纪,你大概会问,世上哪里有这么老的愤青?可是如果你见到他,你却会觉得,他依然年轻,年轻得永远微笑,年轻得喝醉了就敲桌子拍胸膛。然而谁也没见到过他说大话,他笑着对我说,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不管我喝醉了没有。那时候我离他一米远,酒精将他的脸熏红,他的眼睛笑起来更小了些。
他是一个边境村的村干部,当的是一名民兵营长。小角色,他说。然而,跟他将近50岁的年龄和身为村干部的角色不合的是,他正直得像一棵刚长成的橄榄树,骨头硬、实在。他可以仗义执言,从村里直骂到镇上。他说,没机会到县里,因为不可能是代表。可是群众不是选你的么?我问。选有个屁用。
说起公众事业的时候,他有着很多的愤怒。他说,政府就应该要为群众做事,XXX,某部门(略去确切名称)不知吞了多少钱下去。这样的风格让他犯了一次政治上的忌。听他人提起,那天镇长和他们几个一起喝酒吃饭,不知道他听到了镇长说起什么来,他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与镇长杠上了。这样的行为当然让领导恼火。而当我问起他时,他笑着说,怕什么,我一个农民,他能把我怎么样?这个营长我他妈的不当了又能怎么样?
他说起当兵的时候,用的国骂三字经更多。他说,如果那年我弟弟不玩炸药,老子就TMD跟县里的政委拿一样的工资了。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很快的转过话题,说起他的家庭来。他说他的儿子已经成家了,用手比了一下我的肩膀,比你要高,23岁了,准备结婚。
然后我们说起现实,他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而对于有些悲观的我来说,他的年纪看起来比我年轻。他用手势来表达他的愿望,他说,要为村里修一条公路,然后开发一个生态旅游的景点,或者是开一间没有污染的工厂,让那些外出打工的青年都回来,回来干活,不用整辈子最外面跑,死在外面都不知道。他妈的。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母亲刚好从外面回来,他的声调顿时低了八度。他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日子陪着父母呢?不过,显然,这样的低落很快过去,他拉着我出门,去看他的乡村规划,他要做的漂漂亮亮的,让人住得舒服。
那天不知道怎么的,他打电话问起我离开农村之后的事,声音忽高忽低的。然而在车来车往的城市,我听不清他具体说些什么。直到最后,我只听明白三个字:他妈的。
嗯,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