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不是某种你可以拿来交给“别人”的东西。既然政治是通过政府指挥人间事务的艺术,它就应该是这个共和国内最好的职业和所有人都副业。
现在许多人似乎把政治与坏事、腐败行为、贪污受贿、道德败坏等同起来。我发现古往今来,大多数这些抹黑政治的话都是在人民不能选举公职人员的地方发出的。
Everett Dirksen(1951-1969期间任美国参议员)
政治其实是我们每天呼吸的空气
或者是出于像防火、防盗般小心翼翼,许多人在厌恶政治的同时又恐避之而不及。如果需要给这“许多人”一种同理心,或者是因为大家在“政治”的阴影里待得太久,需要一种安全感:我如果不去触碰政治,应该会更安全一些。
然而真的是这样么?
在回答之前,看一下政治是什么:
政治是各种团体进行集体决策的一个过程,也是各种团体或个人为了各自的领域所结成的特定关系,尤指对于某一政治实体的统治,例如统治一个国家,亦指对于一国内外事务之监督与管制。(维基百科)
简而言之,政治就是集体决策的过程,是对各个团体、个人的监督与管制。如果没有了政治,就没有了监督,也不会有管制。
然后呢?祝福你好运吧。
随机而雷同的命运
至少有两个年青人没有好运。
2009年5月7日,25岁的谭卓在马路上被一辆“七十码”的汽车撞飞致死。7年后的同一天,29岁的雷洋在街上消失,然后死于非命。
谭卓死于没有管制的超速汽车:肇事者胡斌在2008年12月1日在高速路上超速75%。根据交规,超速50%,罚款1000元并记6分,同时吊销驾照。
然而谭卓死了。死于没有人对肇事者进行管制。而“不谈政治”的雷洋也死了,死于无人知晓。
书写是最小的努力
“指向未来的价值往往可以在对过去的回顾中找到”。
在徐贲先生《政治是每个人都副业》一书中,以各种发生在美国的案例,生动而不厌其烦地说明了在政治的框架之下,普通的美国人是如何充分而又自信地行使“政治”所给予的监督、管制权力的权利的。
这样的自信又是建立不断自我教育和吸取经验的基础上的。有人会说“吃一堑长一智”,然而历史不是被奴役者书写的,所以悖论就是:在失忆、沉默、顺从之下,被奴役者似乎永无“长智”之日。
“今天,历史对所有可能被专制权力奴役的平常人都有用,为他们反省通往奴役之路的失忆、沉默、顺从提供教训。”
如果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那么这个记忆主体就应该是那些被奴役者或者不愿被奴役的人们。
那么,今天所有的关于个人、公共事件的书写就是为抵抗奴役的最小努力。
如何教育我们自己
我们有理由相信,美德是完善的宪法所造成的(教育)效果,而不是造就宪法(或宪政)的原因。而且,如果能让坏蛋们互相看管(不做坏事),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强盗们也能建立起共和。而且,就算是强盗们,也能从他们相互争斗的经验学会诚实
——约翰·亚当斯
在圣人时代,人们过于信任人性,期盼着圣人和英雄来力挽狂澜,使日子过得平稳有序,让自己安于愚笨。但“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的时代终难安乐。
作为“人民最好的副业”,政治即使参与门槛低(书写、参与公共事务的讨论),但要作为职业,则需要有公民道德,有良好的学识和能力。
如果不甘于被奴役,那么人们不单需要学会书写、留下记忆,更要学会自我教育。徐贲先生列举了肯尼亚的Smart Citizen的四个“核心价值”:
1、创新,增强符合(肯尼亚的)国情的解决问题能力;
2、正直,言行一致;
3、知识,掌握客观信息;
4、参与,了解协同行动的益处。
如果不被奴役的生活是一种新的生活形式,那么不被奴役的人就需要一种新的人性,新的精神状态、新的学识。